losLatifa

“蓝色是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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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食(1)

“我们拍一部短距离悲剧”

(一句话vihends不打tag了)





孙施尤很喜欢二次元,看日漫学日语一个不落,背动画台词比背英语单词流利十倍。有关循环和轮回的题材他没少看,但绝对不会认为进入循环和轮回是一件好事。他自认没有做英雄的本领,更对做英雄感到抗拒。做一个平凡的人就足够好,孙施尤想。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孙施尤抓住自己的头发,发根扯着头发麻麻的痛。

“现在几点。”孙施尤过了很久才稍微冷静一点,开口问道。

郑志勋像终于说出了秘密的小孩,过度紧张后一秒钟的松懈几愈将他推入睡梦中。孙施尤的声音唤醒了他,提醒他现在不是睡觉的好时候。

他抬起手表,认真从因头痛而模糊的视线辨别指针的指向。而就在他将结果在脑海中形成的那一刻中,恐慌伴随着惊吓再次淹没他。

他又再次喘不过气来,肺部似被一头红了眼的牛死死顶着。孙施尤抓过郑志勋的手表,看着上面暂停在十点二十四分的指针,再次陷入死寂的僵硬。

“志勋你的手表坏了吧。”孙施尤突兀地笑了,发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惶恐。

“这是我上周刚买的,施尤哥。”郑志勋将头埋在了两臂之间,两手环过颈脖无助地交叉着。

刚才目睹了他踩碎别人眼镜的空乘赶来,轻声询问他们的情况。孙施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整理出一个不算丑陋的笑容:“可以问一下现在几点了吗。”

空乘敏感地捕捉到一丝诡异,脸色微妙地有了变化,但他依旧选择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现在吗?”

说罢,空乘抬起胳膊,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

话音未落,轰鸣声从耳边响起。孙施尤和郑志勋未来得及感受到被惊吓到后的晕眩,便已失去了知觉。




郑志勋如同被刺穿指心一般挣扎着,从黑暗中清醒过来。

他抬起手表,依旧是刺眼的十点二十四分。小窗外是清晰的机场跑道,飞机在准备起飞。孙施尤在一旁睡着,只是满头的大汗预示着他绝对不在做一个好梦。郑志勋抓住他的双肩摇晃,孙施尤却依旧紧紧闭紧双眼,无法醒来。

郑志勋没有办法,只能动用最低级的物理方法——他给了孙施尤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后,孙施尤应声清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他如逃出死局后的亡命之徒,也像搁浅陆地依旧的鱼,张开嘴大口地呼吸着。

等到心跳与呼吸略微正常后,孙施尤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郑志勋:“志勋你还记得对不对。”

“我们是在问完空乘几点之后失去的意识,然后我们就又回到了这里。”郑志勋将手表放到孙施尤眼前,比刚才冷静了不少,“而且,施尤哥,你记不记得……”

“难道十点二十四分这个词……”孙施尤下意识说出了那个时刻点,后知后觉这个词语带来了再一次循环,吓得再次闭上了眼。

然而煎熬的等待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孙施尤又微微睁开眼睛试探着,看见眼前郑志勋疲惫的神情。

“所以我们说出来是没有关系的,但是那个空乘说了之后才会……”孙施尤小声地说出结论。

郑志勋认同:“那个不是引起坠机的原因。我们刚才晕倒,只是听到了轰鸣,不是爆炸声,而且飞机是没有异常的对不对?”

孙施尤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伸手打断了郑志勋的话语:“等等志勋,我想起来到贤之前和我说中国上了一部电视剧,叫《开端》,也是讲循环的,和我们这个情况很像。”

“公车爆炸后会导致循环,睡着之后也会循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像,对吧?”孙施尤语速飞快,语气却像给小孩子讲故事一般,“他们最后阻止了爆炸,也解决了整件事情,最终走出了循环。”

“所以我们要阻止飞机坠机?同时不能睡着?”

郑志勋马上否定了孙施尤的说法:“不对……不是这样的施尤哥,我们的时间是静止的。”

孙施尤没有理解郑志勋的话:“可是我们没有停止啊,时间怎么可能……”

“哥你不能用正常的看法来看待啊,”郑志勋有些抓狂,“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非正常事件中啊。”

“所以你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神鬼鬼的了?”孙施尤跳脱地发问。

郑志勋不愿再回想起上个星期他们在孙施尤的牙医诊所里爆发的关于非合理事件的争执,他显然就要抓狂了:“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哦,噢,”孙施尤也认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幽默,“时间是静止的……时间是静止的……”

一个想法在他脑中迸发,他猛地坐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需要做一些事情,时间才会恢复行走?”

郑志勋捏住鼻梁:“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确定坠机到底是必然发生事件,还是时间停止了他就不会发生。”

“可是坠不坠机重要吗,既然是循环,那么坠机之后我们还会回到这个时候。”孙施尤话毕,飞机起飞。机身倾斜,他们被压回椅背。

郑志勋的不安让他变得畏缩:“可是万一在某一次坠机后就是真的死掉了呢。”

“那就认命啊志勋,难道你觉得自己是超级英雄吗?”孙施尤好像丢掉了一些恐惧,“在没有告诉我之前的那些轮回里,难道你真的看过手表确认过时间在走动吗?”

郑志勋承认孙施尤说的是事实,只能低下头:“那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孙施尤沉默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左脸:“我刚才怎么醒的。”

郑志勋看着孙施尤开始发红的左脸,没来由地松动了嘴角,想笑却又被沉重的现实压住苗头。他觉得孙施尤这人多半真的是疯子,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在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非常有黑色幽默。郑志勋心虚地避开孙施尤追究的眼神,感觉压抑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

“我上一次去洗手间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还踩碎了别人的眼镜。”郑志勋抚了抚胸口,岔开话题。

孙施尤诧异于郑志勋的冒失:“志勋真的是破坏王呢。”

郑志勋忍不下去了,过度惊慌消耗了太多精力,已经陷入疲惫的他面对这样一个大心脏的孙施尤除了投降还是投降。孙施尤见郑志勋怒目而视,心虚地拍拍郑志勋的肩:“我不开玩笑了,志勋啊对不起。”

郑志勋气得牙痒,又知道他拿孙施尤没什么办法。况且现在闹脾气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是你醒悟过来之后的行为会改变原先事情的走向,你现在可以去洗手间找找那个被你撞到的人。”孙施尤正经起来,收起为了活跃气氛而展露的笑容,“我是通过一瞬间的想法预感到的,对于别人而言可能会有别的方法预知。”

“可是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郑志勋又抓了一把刘海,比起恐惧他现在更多的是焦躁,“我们只知道可能会坠机,然后不能让别人说出时间,时间可能是静止的,其他的,为什么坠机,时间为什么会停在十点二十四分,我们又为什么还能活动着,我们都不知道。”

“如果时间停止之后坠机不是必然事件,那么我们醒悟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影响到结果。”孙施尤低声但坚定地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避免坠机。”

“意思说,时间停止是给予我们一个机会去阻止坠机?可是那和时间不停止有什么区别呢?”郑志勋皱紧眉,“如果时间停止后飞机依旧在一个小时之后坠机爆炸,那又和时间停止有什么关系呢。”

孙施尤扯了扯紧贴着腹部的安全带:“一种可能,我们阻止飞机爆炸后,时间就会恢复走动了。”

“意思是在一个时空里飞机爆炸是必然的,但假如我们扭曲了事件轨道,我们就相当于跳过了那一段时间,飞机也就不会坠机了?”郑志勋睁大了眼睛,觉得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无比荒谬,又看着孙施尤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感觉到不妙:“施尤哥你不会真的觉得是这样吧?”

“那你还能给出更合理的解释吗?”孙施尤语速又变快了,高度骤升使他的听觉下降,“现在离能够解除安全限制还有一段时间,你……”

没等孙施尤说完,郑志勋便打断了他的话:“不对的,不对。”

“什么?”孙施尤追问。

“如果按照哥说的,我们可以影响到事情的走向,并且避免飞机坠机,那为什么我们询问那个空乘之后会重新回到开始的起点?”郑志勋双手五指合并,比出一段距离,“按道理来说,那个空乘也应该会被影响才对啊。”

“因为停止的时间?”孙施尤摩挲着下巴刚冒出来的胡茬,“就比如说,时间停止是只让可以改变事情走向的知道的,空乘只是npc,那她当然不可以知道啦,毕竟npc意识觉醒很麻烦的啊,看过《失控玩家》吗?”

郑志勋被说服,闷声撑着下巴忐忑着。孙施尤一向是个有趣又好玩的人,作为他的发小郑志勋清楚这一点。但有时候带着点发疯性质的幽默感让孙施尤看起来不怎么可靠,郑志勋不止一次和另一位远在中国留学的同志帮孙施尤收拾烂摊子。

可是郑志勋承认,孙施尤比他更有可能看透事情的真相。不仅是因为年长,而是因为孙施尤不被陈规蹈矩约束的双眼。所以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局里,郑志勋选择了相信孙施尤的推理。

“好吧,等到那个时候我会去洗手间找一找那一个人的。”郑志勋叹气,“可是阻止坠机?那太难了,万一凶手也是觉醒了的人,那不就很难办了?”

孙施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吐了一口气。他全身发冷,便开口去给自己一个安慰:“那只能希望真的是一个无限次循环吧。”




金光熙按了按朴载赫的手腕,用眼神示意朴载赫收起他伸长且交叉着的腿。

朴载赫刚摘下了眼睛,看不清金光熙的表情。他微微眯起眼:“什么?哥要去干什么。”

“洗手间。”金光熙简短地回答了问题,手不轻不重地拍上朴载赫的大腿。朴载赫装模作样地痛呼一声,开口就想装可怜,控诉金光熙欺负弱小,脚却没有动弹。

金光熙早早料到了他这一招,眼光一扫四周都在做着自己事情的乘客,凑过头去干净利落地亲了一下朴载赫的唇。漂亮的偷袭,金光熙十分满意。

“闭嘴。”金光熙把朴载赫不知不觉搭到他腰上的手按在了朴载赫的嘴上,起身从朴载赫乖乖收起腿后的过道离开。

朴载赫戴上眼镜望着金光熙远去的背影,在光线昏暗的机舱里很快就看不明晰。他闭上眼,被金光熙按在了自己嘴上的手摩挲着金光熙吻过的嘴角,不可察觉地笑了笑。



洗手间不远,金光熙只打算洗个脸。刚才他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梦里他也在这班飞机上。他去洗手间,却被一个年轻人从背后撞了一下,还回去和朴载赫说起了这件事情。而出于自己有些叛逆的心理,他决定也这么做。

预知梦在金光熙的认知里是不存在的。梦不可能预知,只是未来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么恰好的和你的梦境重叠了,即使概率很小,但它就是发生了。

面对着洗手间米白色的门,他犹豫了很久。时间对不对得上尚且不说,如果真的和梦境重叠了,他又会怎么定义有可能会发生的动摇呢?

他将双手覆在门上,轻轻推开,走到里面拉好门锁。极度窄小的空间让身形高大的他待着略感不适,于是他只是将眼睛拉到头顶,开了水龙头草草捧起一握水湿了湿脸。

然后他转过头,不再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一扇门后的未知给金光熙带来了少有的危机感。

作为朴载赫的保镖兼地下恋人,他应对过比这更棘手的处境。处理不知好歹非要贴着朴载赫的人只是家常便饭,干掉想要绑架朴载赫的匪徒也不是没试过。如今一个梦将自己吓到了,属实是有些不应该。金光熙想。

飞机发动机还在不知疲劳地低声轰叫着,他关掉了水龙头,水流的冲刷戛然而止。像倒退回去一般,他拉开门锁,将门推开,毫无意外看见空无一人的衔接过道。

并没有一个人撞过来。金光熙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将头顶的眼镜拉回眼前。就在视野清晰的一瞬间,右侧一个刚才没被注意到的黑影突地在他眼里汇聚成人形。他下意识将左手摸回后腰,捞了一手空后才懊恼地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朴家的飞机上。

来人看起来是个年轻人,很高,微微抬起手来的确可以用手肘撞到自己腰侧。这让金光熙头皮发麻。

而年轻人并没有如他梦中一般撞过来,他只是腼腆地交握着双手,眼神在光线不明处也清澈,看起来不像是个坏孩子。金光熙打算见机行事,朝对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年轻人显然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金光熙顺着这尴尬的气氛往下走:“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看起来您似乎有话要说。”

“我手表丢了,可以问一下现在几点吗。”年轻人开口,不自觉快速眨动的眼睛和抓紧的拳头令金光熙意识到千钧一发的微妙。

他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平淡地看向年轻人:“十点二十四分。”

就在他脱口而出的下一秒,年轻人肉眼可见地僵住,本来挺直的背部如滑坡的山体般猛地松垮,撞到了背后的墙上。

金光熙背过左手,空闲的右手上前将年轻人扶住,借着机会将对方身上的重点藏匿部位轻轻扫过。没有武器,金光熙略微放下心来。

“没事吧,还好吗。”但是他也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年轻人的眼中升起了恐惧。

年轻人抓住金光熙的手腕,近乎结巴地问:“您的……手表,确认是没有问题的吗……”

金光熙已经想好待会要怎么脱身:“当然。”

“那您还记得我们的起飞时间吗。”年轻人变得激动,握着金光熙的手力度骤升。金光熙感觉到了微弱的疼痛,巧妙地用招数挣开了对方的牵制。

但就在拉扯的一瞬间,金光熙借着对方踉跄的一步,也借着恰好的光线看清了对方的脸。一张清秀的脸,被明暗泾渭分明地切割开来,黑是黑,白是白。

那双眼睛只明晃晃地被看见一只,一只红着眼框的、似乎将要落下眼泪的、装满和飞机有着悲情联系的情绪的,眼睛。

金光熙很难不会愣住,既因为这只眼睛,也因为一瞬间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起飞时间。然后这两个数字如高空坠落的雨滴,将他这只在地上爬行的蚂蚁困在了水的世界里。震惊和恐慌彻底浸过他的全身。

他不可置信地再次抬起手臂,和那个不再动弹的时刻对上视线,只感觉骨肉都化作经年的锈铁,在下一秒便可以被一声惊呼震裂,化成一地的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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